发布人: 发布科室: 发布时间:2021-08-30
秦皇岛工人阶级队伍一产生,就处于帝国主义官僚资本和封建势力的统治压迫之下,一直到解放前,历经几代人都是在政治上无任何地位,经济上遭受残酷剥削、生活上毫无保障,长年累月象奴隶般的劳动和生活。工人地位低下,生活贫苦,但是他们遭受哪些磨难,困苦到什么程度,却不为人所知,甚至是难以想象的。
残酷的经济剥削
压低工资是资本家剥削工人的重要手段。二十年代初,山海关铁工厂工匠月工资15—24元,长工10元左右,徒工4元。耀华玻璃厂技工日工资0.7元,普通工0.5元。港口里工日工资不过0.4元,外工0.3元左右。煤矿工人0. 26—0. 6元。如果按当时物价购买粗粮,工资高的维持五口之家糊口所剩无几,工资低的根本不能养活家口。工人工资同职员相比相差悬殊,码头工人 的平均工资只有高级职员的二十六分之一。耀华厂比国总工程师月薪1000银元,每年外加酬金1000英磅。一人的工资比60名中国工人工资的总和还多。中国工人同外国工人相比,工资水平也差一大截。耀华厂初建时,工人工资分为四等:(甲)比国工匠年工资4000元;(乙)中国领班日工资1元;(丙)手艺优良的中国工人日工资0.7元;(丁)普通中国工人日工资0.5元。中国工人 208名,全年工资43452元,比国工匠12人,全年工资48000元。 一名比国工匠的工资相当19名中国工人的工资。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,秦皇岛地区工资水平低于其他地区。1924年9月19日,开滦总经理给滦州公司、开平公司的函件中,曾提到秦皇岛港付给工匠们的工资比别处少,并慨叹“许多有希望的工人在修配厂内学会手艺后,都离开了他们,因为铁路或天津方面都愿给他们较高的工资。”工人的低工资为资本家创造了高额利润,耀华厂投产后的第三年,盈利209327元,当年全部中国工人工资约计不过8 万元,资方盈利相当中国工人工资的两倍半。换句话说,工人每拿一份工资,就有两份半的利润装入了资本家的腰包。了解煤矿的人算过一笔账,采煤工日工资高的0.60元,低的0.27元,一天可以釆煤两吨,售价14元,成本10.8元,盈利3.2元,资本家的利润相当全矿釆煤工工资的五至七倍。
除了低工资外,资本家还有许多剥削手段。以煤矿为例:(1)试工。资本家通过试工挑选强壮的劳力,同时把包工的数额定到高线。兴业煤矿资本家用花言巧语到山东、河南、天津等地招工,他们说:“来我这下窑,老板子一天1块(银元),小工一 天5角,一天管两顿饭,干一天歇一天。”当大批工人离乡背井来到矿上才知上当受骗。资本家用加大劳动量,延长工作时间的手段,在试工期间把大部分新工人淘汰了,试工期间不给或给很少的工资,他们创造的价值就白白地被资本家吞剥了。试工留下的工人拚死拚活地干也很难完成规定的车数。完不成要扣工资,总有部分工人拿不到全份工资。(2)拖欠工资。断了工资对家无隔日粮的苦工人来说无异是灾难。物价不断上涨,晚发工资就等于给工资打折扣。工人天天要买米吃饭,没钱就得借贷,如果借上高利贷,所受损失将会更大。而资本家却可以把工资存入银行吃利,拖欠时间越长,工人损失越大,而资本家则得利越多。(3)实物抵工资。长城煤矿很长时间不发工资,每天只赊给工人2斤米,月底给10勾砟(24勾1吨),煤矿资本家在石门寨开个“大顺隆”粮店,工人赊米要比市价高10%以上。给工人10勾炸要顶1 元,工人挑到石门寨只卖0.85元。煤矿的情况如此,其他企业的资本家的剥削手段也不比煤矿落后,各有各的招数。
包工剥削是资本家之下的又一层剥削。包工,是中外资本家管理企业和统治工人的重要制度,秦皇岛港和煤矿都有包工的长期历史。资方把任务包给包工头,包工头按实际完成量领取包费,除去付给工人工资和日常开支,所余部分做为利润归包工头所有。资本家只同包工头发生关系,工人受雇于包工头,包工头掌握招募管理工人和承包的大权。资本家和包工头相互勾结,相互利用,对工人进行严密控制,加深对工人的剥削,资本家已经把工人剥削得血肉模糊,包工头再来一刀,无异于剔肉刮骨了。
1.工资剥削。无论港口装卸还是煤矿井下作业,资方都是计件按量向包工头支付费用,而包工头却是按日记工,在春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发给工人工资,给多给少全由包工头定,他们时常让工人加班加点,任意勾工和罚工。煤矿包工头给釆煤工规定一天出两吨煤,工资0.5元,少出一百斤扣二分五,实际出一百斤煤的工资只有一分二厘五,少出一百斤要扣二百斤的工资。港口装卸包工,按吨算账,包工头给工人开支按筐计算,包工头则在筐上打主意,让编筐的加高几根筐条,把筐编大些,工人多干活 并不多挣钱。就这样明的暗的七折八扣,包工头至少从包工费用中克扣一半,装入自己的口袋。包工头对童工的克扣更为残酷,童工工资一般只相当成年人的一半,就这么点工资包工头也不放过。 港口1908年设筛煤工种起,雇用童工拣煤石,包工头高永从开滦秦皇岛经理处按每个童工每天0. 25元支领包工费,但他发给童工的工资为:大孩子每天不过9个铜板,小孩子只给6个铜板,平均约7. 5个铜板。按当时兑换算,一块银元兑换150个铜板,7.5 个铜板只合5分钱,余下两角钱被包工头扣下了。粗算一下,除去开支费用,高永每天至少可以从500名童工身上攫取60块银元。
2.锅伙剥削。锅伙是外工吃住的地方,也是最令工人寒心的 地方。包工大柜设立锅伙并不是为了安排好工人生活,主要目的一是便于控制工人;二是用包办伙食再从工人身上榨些油水,所以包工大柜限制外工带家属,强迫工人加入他们开设的锅伙。锅伙污秽拥挤不堪,伙食费用高昂,一般要高出实际费用一倍。实行包工制以后,锅伙一直是包工头的重要财源。
3.高利贷剥削。包工大柜按三节(端午、中秋、春节)开支, 有的长年不开支,工人被迫靠借贷过日子,包工头的债是十抽一,借一元先扣一角利息,只给九角,不论借款时间早晚,到月底就得还一元。有些工人的债越借越多,被包工头牢牢控制住,想走,还不清债走不了,要干,等于给包工头白干。工人说包工头的债是“阎王债”,又毒又狠,一点也不夸张。
4.商业剥削。包工头开设许多店铺,依仗他们的权势榨取工人的血汗。柳江煤矿包工大柜在附近经营杂货和粮食的店铺,有二号柜头孙玉发开的“奎发号”,四号柜头赵柏朋开的“永发号”,大把头郑利春开的“春立德”等,价格一般都比市价高,如遇矿上开支,这些商店联合起来哄抬物价,有的还掺杂使假,甚至往粮食里掺沙子。矿工编个顺口溜:“‘奎发’狠,‘永发’恶,又狠又恶的‘春立德’”,发泄对包工头的愤恨。一些包工大柜还直接向工人兜售灯、鞋、帽等必需品,或者勾结奸商骗工人的钱。港口包工头张德泉同“敬一堂”药店老板勾结,得利二八分成。工人王树海患重感冒,经张德泉开条子到“敬一堂”赊了几副药,诊费、药费加利息算在一起竟达160元。害得王树海无偿地给张德泉干了两年才还清药账。大头子张懋堂、杨茂东为商人在装卸工 人中推销棉袄和鞋,棉袄絮的是芦花和旧棉花,不能抗寒,鞋子不过一星期就掉底脱帮。他们绞尽脑汁,昧着良心坑害工人。
资本家和包工头豢养的大小把头,也是工人的剥削者。他们 剥削的手段主要是胁迫工人送礼,把头家红白喜事,老人做寿,孩子满月,以及逢年过节,都要给把头送礼,工人上工、换工更是 非“礼”莫办。据桥梁厂老工人讲,早年短工想升长工,先得给把头送30块大洋。封建把头直接掌握工人的命运,他们以打骂、停工、罚工等多种手法向工人敲榨勒索,工人不送礼就会遭到把头的无端刁难和虐待。把头还开设赌场和烟馆,诱迫工人赌博和吸毒,剥削残害工人。
奴役工人的陈规旧制
工人从进厂之日起就处处受资本家的辖制,工人被录用,首先要觅保立约,有的叫保证书或志愿书。不论契约的名称是什么,但所有条款都是用来束缚工人的。保证人必须是殷实店铺或在社会上有名望有地位的绅士。耀华玻璃厂工人进厂的契约书,除保证遵守公司规章命令,忠实服务,勉于所事,保守机密,不任意辞职等等,还有“无论因故或过失而致公司蒙受损失时,保证人情愿连带负赔偿责任”等苛刻的条款。但是契约对资方并无任何约束,有的明明为资方推卸责任。耀华玻璃厂工人赴比利时学习订的契约,第五条是这样写的“出外路远,天灾人祸各凭天命,倘工人在外遇有意外不测之事,本公司不负责任……”
工人进厂要经过严格挑选或试工,离厂比进厂更难,有的契约规定不得任意辞职,有的虽无明文规定,也受各种限制。特别是在那些包工头统治下,对老弱病残工人,包工头可以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,对年轻力壮还能为他们赚更多利润的工人是不会轻易放走的。他们有三招:一是用高利贷牢牢拴住工人;二是拖欠工资,用空头支票拖住工人,谁要是辞职,长时间的血汗钱就白扔给包工头了;三是惩一警百,他们勾结军警势力,对敢于逃跑的工人进行抓捕和残酷惩治。1921年,在秦皇岛港煤厂,经不住折磨的装卸工人王三想逃出虎口,他坐火车刚到山海关就被警察抓回,大包工头李彦章和他的打手们把王三绑在柳树上,用鞭子进行抽打,直打得皮开肉绽,惨不忍睹。他们用这种残忍的手段震唬群众,使工人不能轻易举动。英国资本家对待职员和里工,釆用的是另一种手段,即终身雇佣制。他们以工资、花红、养老金、储蓄金等等为诱饵,诱使职工一生为资本家的利益服务,这是一种比残暴手段更阴险更牢固控制工人的手段。
旧社会厂矿企业是资本家和封建把头的天下,他们可以任意“立法”和“执法”,对工人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,想罚就罚。资本家和包工最关心的是工人如何为他出力,规定许多迫使工人出工和多干活的条条。码头和煤矿的一些包工大柜,专门养着一批打手催班,他们非打即骂,老早就把工人吆喝起来,甚至有些带病的工人,也被他们驱赶挣扎着上班。厂矿还制定许多限制工人以至侮辱工人的章法,如进出厂要搜身,见洋人要行礼等等。长城煤矿工人进厂门,如果被搜出烟叶火柴,矿警就可以勒令工人罚跪,在大门示众。这个矿还规定工人顶撞查头子和领工的要罚工。至于冒犯矿长和资本家的,那就罚的更重了。一次井下工人薛长富找长城煤矿公司副经理刘三要工资,刘三让薛长富找长城煤矿那块匾去要,薛见刘三不讲理,气愤不过就顶了他几句,刘三一怒之下就把薛长富开除了。
恶劣的生产条件
工作时间长是厂矿普通现象。山海关造桥厂规定工作十小时,但经常以赶工为借口,逼迫工人加班加点,一干就是半夜甚至通宵,上厕所和吃饭都得抓紧时间。工作时间最长的是煤矿工人和码头工人。煤矿长年昼夜两班,工作12小时。码头工人从早到晚12小时或更长时间,有时包工头说活多就连轴转,码头工人在班中没有回锅伙吃饭和休息的时间,一年四季都在码头露天作业。
工厂矿场设备简陋,工人大多在极坏的环境中从事繁重体力劳动。在工厂有的场房尘土飞扬,乌烟瘴气,有的高温烘烤,尘毒危害。港口装卸工人要抬二百多斤重的大筐,爬几丈高的跷板。煤矿井下阴暗潮湿,巷道高低不平,老坑毗牙咧嘴,磚子面闷热不透气,釆煤工光着膀子刨煤,不时地用袄煽风,仍然气喘吁吁。推车工人在那积水没膝的巷道里,嘴叼油灯推车拉斗,上身淌汗,脚下冰凉,脚全泡肿。更苦的是童工,港口拣煤石不论严冬酷暑都在露天劳动,夏天孩子光头赤脚晒得汗水顺脊背往下淌,冬天寒风刺骨冻得孩子手脚肿胀以至溃烂成疮。他们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,长年累月弯腰干活,想直腰歇一会,把头也不准。煤矿的童工多数在低矮的巷道拉煤斗,一斗煤二百多斤重,孩子们爬着拉或者跪着拽,脊背蹭出伤疤,膝盖磨岀血痕,小童工承受不了这样繁重的劳动,常常累昏在巷道里。
中外资本家只关心生产、效率和利润,从不关心工人安全、健康和死活。在工厂机器传动的皮带和齿轮裸露不加防护,常有工人被卷进致残或丧命。尘毒、潮湿、高温更无人过问,职业病逐年增加。在港口,码头装卸全靠人抬肩扛,负重爬高。跷板又陡又窄,稍不小心就有落入海里的危险。包工头、把头为多捞钱,还强迫工人冒险作业,在严冬季节,煤厂工人常从数丈高的煤垛往外掏煤。一次煤垛即将掏空,垛皮出现裂纹,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,把头张四还逼着工人往里掏,结果几十吨重的垛皮塌了下来,王起文等5名工人被压得血肉模糊死去。未过两个月,把头王怀仁逼着工人掏煤垛,又压死工人两名。在煤矿,巷道失修,坑木支护敷衍了事,再加自然通风和明火灯,安全毫无保障,塌帮、冒顶、爆炸、透水等恶性事故不断发生。矿工有个诉苦的歌谣:“井下阎王殿,出煤拿命换,干的阴间活,吃的阳间饭。”1928年,长城煤矿杨树窑井下一次瓦斯爆炸,烧死工人王天来等40多人,死者烧得头面焦糊,难以辩认。事故发生后,矿方将死难矿工尸体用芦席一卷放在山坡上,召家属认领。无人认领者就扔进山沟,任凭狗拽狼撕。据柳江煤矿老工人回忆,爆炸、透水重大事故曾发生多次,死者不计其数。仅掩埋矿工尸体的乱葬岗矿区附近就有三处。那里尸骨成堆,乌鸦野狗成群。资本家和包工头对于事故既不追查责任,也不采取防患措施。他们常常利用迷信思想愚弄和麻痹工人。说工人遇难是冲撞了窑神,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,有的还假惺惺地请和尚念经超度亡灵。
工人的苦难生活
由于资本家、包工头、把头的层层剥削,工人微薄的工资所剩无几,赖以生存的吃、穿、住等基本条件很难维持。拿饮食来说,码头和煤矿在锅伙起伙的工人,长年吃窝头、秫米粥和咸菜,菜汤里连个油星也很少见。有时还要吃发霉的米面和带怪味的咸菜,过年过节也难得有所改善。有一次阴历年除夕,长城煤矿石岭的一个锅伙,矿工刘兴周等十七人,每人只有一碗高梁米粥,大家越想越不是滋味,谁也吃不下。码头工人不只伙食差,而且四季都在露天吃饭。码头空荡荡的,既不遮雨,又不挡风,夏天好过,冬天难熬,有些工人为了躲避刺骨的寒风甚至挤到厕所吃饭。同单身工人相比,携家带口的更加困难。人口多的只有掺杂糠菜度日。长城煤矿王小扣一家八口,全家吃糠咽菜仍然填不饱肚子。王小扣在井下饥饿难忍,有时就背着工头喝口灯油(当时是豆油灯)。工人穿的大多是破衣烂衫,补丁摞补丁,有的没钱换季,整年就是那一身“四季服”,而且白天当衣穿,晚上当被盖。长城煤矿工人高启祥,因为没有棉衣,就在井下泵窝子过冬,下班时上井搞点吃食,然后又匆匆返回井下。工人住的多是低矮的土平房或茅草屋。一些厂矿盖些工房只供职员和部分里工或长期工用,僧多粥少,有些工人干一辈子也挨不到房号。外工和临时工只有住工棚,一座工棚要挤几十人,冬季四面透风,夏季蚊蝇乱飞。阴暗、潮湿、污秽、拥挤,再加无人管理,传染病和火灾时有发生。1913年、1915年港口煤场工棚两次失火。烧死工人40多人,烧伤百多人。
工人患病或负伤,处境倍加艰难。各厂矿医疗条件普遍差。耀华玻璃厂、长城煤矿都是千、八百人的单位,仅有医生一人,助手一两名,工人伤害难得及时和有效治疗。柳江煤矿工人赵三喜因瓦斯爆炸严重烧伤送进医院,医生将水泡剪开,涂层油膏,简单包扎就算了事,结果手指长在一起。工人马国良被矿车压断腿骨,医生只在伤处抹些药水。因为缺少工具和麻醉药剂,外伤动手术时,伤者痛苦万状,惨不忍睹。还有一些伤者因推拖贻误致残致死。长城煤矿工人杨岐山在井下打锤滑倒戳折臂骨,工人刘宝成因塌方砸断小腿,均因拖延不治而死。工人伤亡抚恤金一向压得很低。兴业煤矿只给因工死亡工人板皮棺材一副和相当二斗米的恤金。长城煤矿、柳江煤矿抚恤金略多,也只有50元。人们说矿工的生命不如骡马,当时一头骡马尚值60元。工人因工致残只得一次性的少量补偿金,再无其他照顾。自称“惠工”的开滦资本家,1922年规定,“所有职工因公受伤害不适于工作时,照付原薪以三个月为限,以后则付给一次性的赔偿金,全部残废按因公死亡的全部赔偿金付给,部分残废则按比例付给一部分煤矿工人致残,一次给与赔偿金50—100元。即使是全部赔偿金,按当时物价也不过是维持一年半载。如果是部分赔偿金,工人和家属就更难了。一个工人致残等于断了全家的生路。
秦皇岛开埠之后,远近大批破产农民背井离乡奔向这里,幻想在这里找个安身之处,养家糊口,使全家过上好日子。但是城镇并不是天堂,资本家剥削同地主一样狠毒,工人的命运也和农民同样的困苦。在石门寨矿区曾流传一首歌谣:“一到石门寨,就把行李卖,新的换旧的,旧的换麻袋。”这是工人日益贫困化的真实写照。与此相反,工人血汗却养肥了中外资本家,财富日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,他们用榨取工人的血汗钱,在秦皇岛北戴河盖洋楼修别墅,任意挥霍。开滦、耀华某大股东在海滨西山就有洋楼七、八所。许多工人无力养活家小,当一辈子单身汉。而一些资本家、包工头、大把头,不只娶妻,而且纳妾,甚至几房妾。他们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,家中有保姆、厨师、花匠和打杂的佣人,有的还雇“保镖他们花天酒地,歌舞通宵达旦,甚至以重金买鸟养狗,饲以细米精肉,这同啼饥号寒终年不得温饱的穷苦工人相比,真是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。
早期自发的斗争
有压迫就有反抗,压迫越深,反抗越激烈。秦皇岛工人阶级 在帝、官、封三座大山压迫之下,曾经多次自发地进行反对帝国主义、封建势力和本国资产阶级剥削压迫的斗争。初期斗争的主要形式是怠工,通称“磨洋工”。机器照常运转,但效率低。有的借病逃班,或制造事故,破坏产品、工具、设备,给资本家造成经济损失。工人用这些手段逃避繁重的劳动,发泄对工厂主或封建把头的愤恨。早期工人斗争大多是分散的零星的,个别单位偶尔也有一两次较大的斗争。1914年,港口机器房的工人抗议英人经理马康尼滥行惩罚和开除工人,以磨洋工和交互逃班为手段,同马康尼及其爪牙周旋好长时间,使其大为头痛。1913年至1915 年,港口工人锅伙遭受两次火灾和一次霍乱病流行,死伤大批工人之后,码头工人为争取起码的生存条件,向英国资本家和包工头提岀把工棚改建工房的要求,并以罢工的形式促使资方作出满意的答复。在其它厂矿也有一些类似的斗争。1920年,山海关铁工厂工人向把头赵璧要求增加工资;长城煤矿机器匠左和在早期带领徒弟多人,抵制矿方以煤炭顶替工资,这些斗争持续较长时间。
早期的秦皇岛工人除了经常进行争取改善待遇的经济斗争外,也积极参加了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政治斗争。1900年, 在华北兴起了义和团反帝爱国运动。山海关锡匠段曰礼,以“扶清灭洋,代天行道”为号召,率领多支义和团数百人在山海关和北戴河焚烧外国人的教堂和别墅。并在港口工人配合下,拆除港区铁路,烧毁小码头,以防外国侵略军从港口登陆,当八国联军侵犯山海关秦皇岛时,段曰礼等率领义和团进行了各种形式的反帝斗争。1919年,在北京爆发了反帝、反封建的“五四”爱国运 动,秦皇岛地区学生和工人纷纷响应。临榆、昌黎等地中学的师生走上街头,集会、讲演、游行,高呼反对帝国主义、反对封建势力的口号。秦皇岛工人也组织游行队伍,支援学生的爱国行动。在这些政治斗争中,工人阶级已成为一支反帝、反封建的重要政治力量。工人阶级的早期自发斗争,虽然也起到一些作用,为自身谋得了一些利益,但毕竟因为没有一个坚强的领导组织,往往半途而废,或被权势所镇压,所以这种斗争收效甚微。